“一九八四年庄稼还没收割完
女儿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
今晚的露天电影没时间去看
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
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
孩子哭了一整天哪闹着要吃饼干
蓝色的涤卡上衣痛往心里钻
蹲在池塘边上给了自己两拳
这是我父亲日记里的文字
这是他的青春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
几十年后我看着泪流不止。
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个影子……”
——《父亲写的散文诗》
每当听到这首歌,细看歌词,内心依然会有感动,怕自己如歌所说,“泪流不止”。这篇文章,怕写的浅薄,几次停歇,终究还是如歌所说,“泪流不止”。
与父亲的记忆
小学时的课文朱自清的《背影》写道:
父亲去买橘子,他用两手攀着上面,两脚再向上缩;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,显出努力的样子。
“我”看到这“笨拙”的背影,赶快擦干自己的眼泪,不让被看见。
在《许三观卖血记》里,买不起肉的许三观用嘴给孩子炒了红烧肉,给妻子炒了清蒸鲫鱼,给自己炒了猪肝,几个人在许三观的绘声绘色中睡着了。
你与父亲,有哪些记忆?
某次寒假生病了,医院打点滴,手特别冷,放到了爸爸的手背上。放上去的瞬间,我感受到爸爸打了一个冷战,没有把手拿开,也没有动。
学自行车的时候,我的爸爸会一次又一次地扶着我的车子。
上学喜欢打游戏,早上起来先去网吧。我发现父亲在我身后一段距离,什么也没说。
小时候,下班回家的父亲让我挂在他的手臂上,荡秋千。
父亲开着车,我在车里大声唱着《青藏高原》。
小时候聚的少,每次见面,跑上前问有没有带好吃好玩的。长大后依然聚的少,每次爸爸回来,我站起身,开心地挥挥手,“欢迎回家”。
什么时候,你开始理解了父亲
小时候,你或许叛逆,跟父亲交流少之又少。童年与父亲的回忆,可能模糊的寥寥几笔。
长大了,不知哪个时刻开始,你理解了父亲的沉默,理解了深沉的温情。
什么时候,你开始理解了父亲?
是不是,当你开始意识到金钱真的很重要,理解了为什么小时候他们没有陪伴在你身边。赚钱,不容易。
是不是,当你看到爸爸的头发,不知什么时候变白了,依然在为工作奔波,你感受到对自己的无奈,对岁月的无力。
是不是,当你成为了爸爸,成为了妈妈,开始理解,中国式父母之爱子,必为之计深远。
是不是,当你看到爸爸看向你的孩子的眼神,好像小时候,爸爸看向你的眼神,那曾经被忽略的温柔。
是不是,当你看到父亲走路,不像以前那么利索,干活的中间,停下来歇一歇。
是不是,许久没跟父亲通话的你,突然发现电话里的声音,好像苍老了。
是不是,听爸爸说起,自己学了好几首歌,是在开车时,困了就放音乐大声唱歌,人就精神了。
是不是,当你在社会跌跌撞撞,假装坚强,学会生存,成为世俗的凡人,明白眼里普通的父亲也曾意气风发。
我去时光里,拾起被遗忘的父爱,才发现,一路上太多的温暖被自己掩埋,还好,没有消失,还好,没有失联。
什么时候,你感受到父亲的孤独
张爱玲在《半生缘》里提到,中年以后的男人,时常会觉得孤独,因为他一睁开眼睛,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,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。
什么时候,你感受到了父亲的孤独?
与姑姑谈起,才知道父亲与她打电话的时候,电话里无人说话,父亲却久久没挂电话。
老人走了,父亲沉默地没有说话。
小时候,跟父亲说的少,见的少。再后来,父亲开始唠叨,说了好些话。
父亲说,自己以后老了去养老院,养老院里,热闹。
假期回家,问爸爸有没有时间回家。他晚上工作完之后,从另一个城市开车回来,回到家,满脸笑意。
不小心翻到父亲手机的视频,难得的长些的头发,视频里的他左看看,右看看,好像说,呀,这么多白头发。父亲的头发一直剪的很短,我以为,一直很年轻。
父亲,谢谢您
我想,父亲是能够说“我养你”并真正做到的男人。他不曾言说的父爱,都融在了沉默里,融在了时间的褶皱里。
小时候,
“爸爸,这是什么呀”“爸爸,这念什么字”
“爸爸,你怎么这么厉害”
“爸爸,你快过来看看呀”
后来,
“孩子,你玩的是什么呀”“孩子,这个是什么意思”
“孩子,你真厉害”
“孩子,你帮我看看,这个怎么弄的”
生命真的是不断不断的轮回吗?
如果说我们终其一生都难以理解父亲的角色,或许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那扇窗或者找到打开那扇门的方式。落红始终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也会更护花。
记得龙应台写过这么一段话:
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
不要吝啬对父亲的表达。
谢谢你,父亲。
愿你平安,愿你健康,愿你万事顺遂!